噫nie

I exist in every moment of yours

【蒲齐】后遗症

*ooc预警 私设众多

*勿上升真人

*BE,3.7k

*切除瘤的手术根据我的手术经历改编,我不是专业医生所以可能存在谬误,欢迎各位捉虫






隔壁搬来了一个新邻居。齐思钧好久没回家上门给隔壁的奶奶送水果的时候才发现的,吴奶奶不在,一个男生开的门。


“有什么事吗?”男生似乎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


“啊,抱歉,请问吴奶奶不在这儿了吗?”齐思钧不死心地问道。


“哦,她已经搬走了。”


人总是来了又去。齐思钧明悟,眨一眨眼,想要抓住的人就消失在眼前。


男生似乎看不得齐思钧悲伤的沉默,邀请他进屋。屋里的陈设似乎没怎么变。进门右手边还是熟悉的餐桌。齐思钧忽地鼻子一酸,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一杯妥帖的热水被递到手边,齐思钧抬头道了声“谢谢”,原本快要冻僵的手指在热量下苏醒,仿佛是第一次感知一般动了动。


男生似乎是刻意想要活跃氛围一般的挑起了话题:“既然是邻居了,那就认识一下吧,我叫蒲熠星。”


“齐思钧,叫我小齐就好。”齐思钧轻轻放下热水,“还请多多指教。”






齐思钧没有和新来的邻居聊很多,只是简单的谈到了吴奶奶和一些小区的情况。


大概是个很细心的男孩子,还约自己过会儿见面。齐思钧站在镜子前试图捯饬好自己的造型,忽然发现自己一低头能看到一个瘤,不大,但就恰好地生在那里,有点显眼。


他不会嫌弃我吧,齐思钧想,不对,我想这个干嘛。


齐思钧住的是个老旧小区,没有电梯,只能慢慢走到楼下,蒲熠星还没来,齐思钧就站在涂着绿漆的铁门前哈着气,试图暖暖手。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是个中年女人,染了一头棕色的头发,试图掩饰自己略大的年纪。


“我瞧见你从隔壁房间里溜出来了。”她挎着小包无比肯定道。


倒是一点也不客气。齐思钧觉得自己跟犯人似的,被处处盘问着:“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大概是齐思钧的话隐隐带有默认的意思,她又变得趾高气扬起来了。


“我的意思是,你就该像你妈一样,好好待在高级监狱里,接受那些机器人的盘问,永远别出来脏人眼。”语气照旧是高高在上的,这人大概是多搽了点粉,和红红的嘴唇呼应着,像要吃人的女鬼。


“你也就靠嘴上呈功夫了。”有人突然发话,齐思钧扭头一看,是面色冷峻的蒲熠星。


那人拉着他就走上楼梯,急匆匆地像有人追一样,直奔房顶。


“不是说出去吃个饭吗?”


“没心情。”不同于前面在房间里的随和,现在的蒲熠星板着个脸,全身透露着一种“我很生气”的气息。


齐思钧突然特别想放声大哭。


就像在寒冷的冬夜,有人紧紧地拥抱你给你温暖。他究竟是怎样的幸运才会收到如此惊喜。


“谢谢。”这是齐思钧所能说出的唯一一句话,一句纯粹的感谢。


齐思钧盘腿坐在屋顶的平台上,忽然想起妈妈入狱的那个夜晚,他给好友打电话问了个问题:“用三个词来形容你心中的机器吧。”


“怎么会突然问到这个。呃,大概是高级的,智能的,可靠的?这个问题也太怪了吧。”


没有管朋友的吐槽,齐思钧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觉得是死板的,冷漠的,被掌控的。”


挂掉电话后,他忽然觉得有些冷,就走回了房间。






齐思钧转头看向蒲熠星:“用三个词来形容一下机器吧。”


“唔,大概是不懂得变通的?还有什么呢?”


蒲熠星还在聚精会神地思考问题,齐思钧转头看向天空。今晚的月色真美。


又想到了妈妈进监狱的时候,坐在那个毫无生气的白色房间里,听着那些机器用毫无起伏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询问,光是没有人交流的空寂感就让齐思钧觉得自己会疯,他只是呆了几十分钟,而妈妈要在里面呆上数年。出来后的妈妈还会正常与人交流吗?这就是机器给予的惩戒,是站在上层阶级想要看到的结果——看着人们在他们所不应得到的惩罚中痛苦挣扎,是多么的愉快啊。


蒲熠星也猜到了他询问的缘故,认真的说道:“就算你妈妈真的犯了错,也不是那个女人辱骂你的理由,所以你完全不用因她的话生气。”


啊,真的要疯了呀,怎么会有人这么真诚,这么打动人心呢?齐思钧在手指触碰到蒲熠星脊背上,感受到温暖的那一刻,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落到了那一张名为“沦陷”的大网上。


回到房间里,齐思钧又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颗瘤,它似乎又变大了一些,速度还要更快。无所谓,让它长吧。






齐思钧忽然决定带着蒲熠星去见妈妈。有一段时间没有去探望她了,之前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要远离,现在是时候去解决问题了。


监狱的陈设一点都没变,她低着头,头发四散在脸侧,隔着厚厚的玻璃看不清表情,好像是跪在地板上。齐思钧想要凑近看看,妈妈会不舒服吗?


机器人猛地将他拉开,还是站在身后的蒲熠星扶了他一把。


齐思钧努力忍住心中的怒火,只是站在原地。


蒲熠星用手指轻轻勾一勾他的手心,冲着他眨了眨眼,齐思钧抬手覆住心脏,他在说,我在呢。


齐思钧开口呼唤:“妈妈,你能听见我吗?”


那是一双怎样黯淡的眼睛啊,就好像万物失去了色彩,仅剩黑白。齐思钧好像看见了妈妈在空无一人的牢房里呼喊,没有人回答,只剩下她自己,无生机的铅白将最后一点点希望吞没。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蒲熠星握住齐思钧的手,他的手很暖和,似乎是在外套的口袋里捂了很久。齐思钧有些贪恋这份温暖,摇了摇他的手:“我会没事的。”






朋友的到来是在一段时间后了,齐思钧和蒲熠星已经变得更为熟络了,那种心脏加速跳动的感觉也愈发明显,帽子下的瘤仿佛也拥有了生命,想要展示自己喷涌的情感。


邀请朋友到自己家坐坐,齐思钧顺手摘下了帽子。


“天呐!”


被朋友的惊呼声吓到,齐思钧扭头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你赶紧跟我去医院看看,这瘤也太可怕了,你一低头我就能看到!得赶紧做个切除手术。”朋友拉起他就向外走,完全不给拒绝的权利,“上次见到你还没这个东西的,我带你去医院预约。”


一管血被抽走了,有些刺痛,齐思钧用棉花摁着手臂的伤口,他忽然有些想蒲熠星了。


这不太好,齐思钧告诉自己,不能每次受伤的时候都想蒲熠星,以后没了他该怎么办啊。


紧凑的时间安排和朋友住进房间使得齐思钧根本没空去看看蒲熠星,偶尔取快递看向对门也是空无一人的冷清,齐思钧劝自己别多想,重新缩回房间。






医生说不是很繁琐的手术过程。头发先是一点一点被剃掉了,有点刺痛。剃完照了照镜子,干净的光头,只有那个瘤,无比的突兀,又比前几天大了些,齐思钧想。他刚刚问了那个医生会不会留疤,那个医生大概是猜测他想要头发赶紧长出来,为难的答了一句可能会留疤,不过,齐思钧想要的正是留疤。


走过等候室,人们的表情仅有对前路的漠然,仿佛等待某种末日审判。瘤在偏后脑的位置,所以得趴在手术台上。机器人给了他一个枕头垫在头下,又把透气的地方给他留了出来。怪贴心的。齐思钧在心里嗤笑了一声。编写的程序还挺智能的。


趴在手术台有一点不好,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机械臂摆动、器械敲响的叮当声。胸口有些闷,他不安地动了动。有什么东西一圈又一圈地划过头皮,一点冰凉感,大概是在消毒。齐思钧只能凭自己的想象去推测手术过程。如果蒲熠星在这里,肯定又要夸一夸他浩瀚的幻想世界。


布忽然罩在他的头上,最后一点光也失了。齐思钧闭上眼睛,浸入黑暗。麻醉针猛地刺入头皮,手紧紧攥住枕头,妈的,齐思钧恶狠狠地在心里骂了一句,什么程序。他想要睁开眼睛。好像蒲熠星就站在那里,轻轻握住他的手,告诉他:“没事的。”


刺啦。有点像剃头时的声音,是刀划过头皮了吗?血一滴一滴流出来,带来了蔓延四肢的冰冷感。痛吗?齐思钧什么都感觉不到。听到了针线和剪刀的声音。啊,在缝针了吗?齐思钧忽然有一点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幻想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几近现实。






布被取走了。“手术完成了。”机器人的声音还是那么乏味。蒲熠星不在,之后也会不在。


走出手术室的那道大门还得自己打开。齐思钧有点想笑,难道真的有人认为做完手术的人有力气拉开这样厚重的门吗?朋友推开了门,看到他的那一刻有些惊恐。


“齐思钧!”他在叫自己的名字,“血都流到你眉间了!怎么回事?”


他气冲冲地跑到等候室里叫了一个护士拿了几块纱布,边帮齐思钧止血边吐槽:“这也太不人性化了,居然血都不帮你止住。不过,你都没感觉的吗?”


齐思钧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墙壁。没有反应。他忽然觉得伤口处隐隐有些不舒服,麻药时效这么快就过了吗?应该不是的。疼痛一阵一阵的,像在提醒着什么。


但瘤已经失去了。那坚不可摧的爱意就像晨间的露水一样消散了,齐思钧此时才感觉自己生在未来社会,情感就像编码一样随意被修改、添加与删去。


既然爱意已消失,那就只能让恨留存。蒲熠星不是常夸他想象力很好吗,那就让他想象出来一点虚无的感情吧。这世间没有比恨意更强大的力量了,齐思钧只能拼命攀附着那点怨,祈祷永远不要忘记他的蒲熠星,留着一点苟活的力量。






终于写完了,春节前的脑洞拖到现在。个人感觉是蛮意识流的一篇文章。写到后面总感觉脑洞越来越大,总有一种“呃啊啊啊,我在写什么”的感觉。


关于世界背景:这个世界看似是被机器人掌控,实则是由掌控机器人的上流阶层所把控,机器只是作为上层人意志的一种冰冷的载体。且随着这种形态持续的时间变长,不同人也在这种背景下被扭曲,同样成为这个世界“冰冷”的一部分。而对于瘤,在他人看来,这是一种病,是需要去除的东西,是不符合主流审美的东西。


前文提到小齐的伤口会留疤,也就代表着或许某天他仍会记起与世界抗争的决心以及曾陪伴他的那个人,而不是靠那点拼命幻想出来的恨。算是我留的一个小小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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